村落的二重化权力空间与权力的空间控制技术—(6)
2015-03-04 01:09
导读:胡把已投下的50多张票卷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着烧了,要求重新选举。当即雇了一辆三轮车,又拿了商店里一个方便面箱当票箱,开始流动投票。双方踊跃
胡把已投下的50多张票卷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着烧了,要求重新选举。当即雇了一辆三轮车,又拿了商店里一个方便面箱当票箱,开始流动投票。双方踊跃者挤上“流动选举车”。车开动时,共有12人在车上。分别是三种力量,一是乡政府刘副乡长、王义和乡一年青工作人员,另是现任村干部及其支持者方、卜良等人,再是杜的支持者张国、史堂等人。计乡村组干部有5人、村民7人。胡要求乡村组干部只管监督选举,不管发票、拿票箱、收票,严格按程序操作。喧哗的流动投票队伍挨家串户。选举一直进行到晚8点多才结束。随后,一行人回到大队部计票。在激烈的争吵中,由两派各派人,张国唱票,王亮、卜忠监票,计出选举结果,方119票,杜86票。废票11张。从三个选区的总票数上看,方获453张票,已获胜。“倒方”派明显不能接受计票结果。最后村委和“倒方”派各拿一把锁,将全部选票锁在村委会的柜子里。10点钟左右,乡里工作队在双方的吵闹声中坐上吉普车、摩托车离开毛村,返回乡政府。选举日结束。
三、选举后:村落外的空间与民主的渗入
选举的举行,已使“倒方”与“保方”的纷争舞台从上访路转移到了选举场。倒方派要想达到目的,必须推翻选举结果。于是,状告乡政府和村干部搞非法选举就成为倒方派选举后活动的中心。
据对县民政局长魏和乡长胡的访谈,县民政局对毛村选举程序是否违法是有明确说法的。主要的违法之处在于:一是未成立村民选举委员会组织选举,而是由乡里包办;二是选举未经过征集选民提名候选人环节;三是规定老弱病残才用流动票箱选举,而毛村一半以上的选票采用流动票箱选举。但民政局并未决定让重选。因为组织重选有相当的难度。按严格的选举办法规定,该乡在毛村之前选完的十个村也都有违法之处,尤其在流动选举和委托票方面。如推翻毛村选举,势必引起其他村的连锁反应,引起更大范围的不稳定。所以,县乡对选举的态度较为一致,就是不再组织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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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里,经过这样一次选举风潮,继续主政的方已有很大的变化,乡里的评价是“工作方式改变了很多”,站在对立面的村民说方“不再象以前那样威风了”,很多人对告倒方已不象先前那样积极了。正式权力的运行已悄悄加入了选民授权的砝码。
通过参与投票、查阅法律、写告状信、到政府部门上访,村民们毕竟感知到了维护民主的法律空间的存在。民主在悄悄地渗入乡村。
讨论与结论
一、权力关系视野中村落的二重化权力空间
我们这里的权力空间,既指权力关系本身,也包括与权力运行所融接的制度和文化因素。权力在这种空间中既是一主动力量,又是他种权力的对应物。空间既是权力运行的物所,同时也是权力进一步产生、强化乃至转化的源泉。[11]
在村落的权力空间中,布满了权力关系:与伦理关系对应的长老权,与宗族关系对应的家长权、与宗教关系对应的神的权力。自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来,随着国家政权建设的推行,正式的国家权力也渗入了民间,从而使村落的权力空间更是呈现出二重化的复杂格局。本文以毛村为例,的主要是两种村落权力空间的二重化现象。
一是正式权力与非正式权力的二重化。的行政村,其内部的权力关系仍处在演变过程当中。由于村落仍相当程度上存在封闭性,人们仍居于一种熟人和半熟人社会中[12],存在着因血缘、地缘而产生的等级式的传统支配力量,也有一些村庄因上的宗教传承而形成信仰关系中的支配力量,这些支配力量都是现实的非正式的权力。其权力实施、流布必使村落空间具有此种权力关系性质,即成为一非正式权力空间。在不同村庄只是强弱和包含的具体权力形式不同。另一方面,国家政权对社会的渗入已使绝大多数村落具有了“行政社区”的性质。但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行政社区”已成为社区的主导性质。在毛村这类非正式权力关系强大的村庄,二重化的村落空间性质非常明显。借助选举这类能挑动起村庄中权力关系的事件,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目前的村落仍有二重的权力关系运行其中,事件中展现的是他们之间的相互躲避、交锋和互融。也许与人们固有的想象不同,有些村庄中非正式权力关系具有的强大,使基层的行政力量在试图规划选举时遇到了抵抗,非正式权力关系反而扮演了民主化中的积极角色,从而为高层所希望的民主的生长开辟出一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