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中国文学界学毕业论文(6)
2014-10-16 02:10
导读:“是的。” “不是的,一切都放得不是地方,一切都不是!” 他把钥匙丢了,到处找,满屋翻。把床头柜上的杂志顺理一遍,书柜子也都打开,连被子也
“是的。”
“不是的,一切都放得不是地方,一切都不是!”
他把钥匙丢了,到处找,满屋翻。把床头柜上的杂志顺理一遍,书柜子也都打开,连被子也抖过了,床垫子、床底下,还有鞋子里面。这房里原先就收拾得多么干净,如何有条有理,这屋里从来就谈不上十分整治,可总还算顺眼。他有他自己生活的秩序,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在这屋子里过得也还算舒适。总之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就适意。“你”听着她讲“他”的事。说到“匀惯了就适意”时,“你”同意地应了一声:“是的”。“她”又答非所问,在原意上跳开来说。“她说”:“不是的,一切都放得不是地方,一切都不是!”
这种诗歌一样的暗示,充满了整个作品。使其意义不断地尽可能地指向“别的地方”。世界本身是无法传达的。至少说是十分困难的。语言的平铺直叙只能写商业报告,而文学所要干的是理解这世界。这种困难,只有靠作家转动语言的魔方,向未被人看见的黑暗的地了划出一根火柴。暗喻,就是这根火柴。读者也许记住了。“你”说过这样一段话:“你只有陈述的意愿,靠的是超越因果和逻辑的语言。人已经讲了那许多废话,你不妨再讲一遍。”
作为文学,若仅仅转述那被“语言编排好了的世界”。那这世界的处境就更让人痛心疾首了。我们只好遵循全部的现存世界。一切都不需要了。无需理想与幸福、无创造与进步、无需想像与回忆,总之,一切都不需要了。超越因果和逻辑,超越废话。也许只是小小的一步。“暗喻”成为这一目的的工具。
被语言困锁的地球
《灵山》是个多意的文本,这不容赘述。但其中含着这样一个主题--即人类是一群被语言所困惑的动物。单独把这一主题抽出来说,是因为中文同代作家,都踏步在一切传统范畴的陷井里。在作品主题上,八百年前和今天并没有多大的扩展。大陆作家“更甚一畴”,在各种钢框之下,玩着无关痛痒的个人情趣。以一种腐朽的情态在涂鸦汉字文明。立意高远的作品,都被淹没在这个泡沫四起的环境里。《灵山》可能是“有幸”见到阳光的作品之一。《灵山》在讲叙这个主题中,有以下的话: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你无中生有,玩弄语言,恰如儿童在玩积木。积木只能搭固定的图象,结构的种种可能已经包含在积木之中,再怎样变换,也玩不出新鲜。”
“沉重的思绪在语言中爬行,总想抽出一根丝线好把自己提起,越爬却越加疲惫,被语言的游丝缠绕,正像吐丝的蚕,自己给自己织一个罗网,包裹在越来越浓厚的黑暗中,心里的那点幽光越趋暗淡,到头来网织的无非是一片混饨。”
“怎么才能找到有声响,又割不断,且大放旋律,又超越词法和句法的限定,无主谓宾语之分,跨越人称,甩掉逻辑,只一味蔓延,不诉诸意象比喻联想与象征的明净而纯粹的语言?能将生之痛苦与死之恐惧,苦恼与欢喜,寂寞与欣慰,迷茫与期待,迟疑与果断,怯弱与勇敢,嫉妒与悔恨,沉静与焦躁与自信,宽厚与局促,仁慈与憎恶,怜悯与沮丧,与淡泊与平和,与卑贱与恶劣,与高贵与狠毒,与残忍与善良,与热情与冷漠,与无动放衷,与倾心,与淫邪,与虚荣,与贪婪,与轻蔑与敬重,与自以为是与疑惑,与虚心与傲慢,与顽固与悲愤,与哀怨与惭愧,与诧异与惊奇,与倦怠,与昏照,与恍然大悟,与总也不明白,与弄也弄不明白,与由它去了,统统加以表述?”
“当你去描述它的时候,也就只剩下被顺理过的句子,被语言的结构筛下的一点碴计。”
我不能说,这些话对所有用汉语写作的人来说有所教诲。但我能说,对于那些名声在身的作家来说,无疑相当于“洗心革面”的教诲。所谓文学主题,原来还可以“不是唠叨腐朽个人心理”,可以“不是写给上级的汇报材料”。
名字的退场
读《灵山》的读者,最为惊心的是,怎么这些人都没名字呢?怎么啦?怎么啦?!这些“你、我、他、她”,如果有个名字,叙述起来不是更方便吗?再说,也更合符“小说”的习惯呀!再说按生活的现实,这些“你、我、他、她”也不可能没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