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中国文学界学毕业论文(7)
2014-10-16 02:10
导读:大师手笔,刚好就是在这些地方体现了出来。 我的祖母的一生穿越了晚清、民国和共和国三个朝代。高龄1O7岁才去逝。那是一九八九年那一年。我的
大师手笔,刚好就是在这些地方体现了出来。
我的祖母的一生穿越了晚清、民国和共和国三个朝代。高龄1O7岁才去逝。那是一九八九年那一年。我的祖母是个没有名字的女人,她的父亲姓奉,未嫁之前,人们称称她为奉家二女。十八岁就嫁到燕家。按祖制惯例,称为“燕奉氏”。在同一个村里,可姓奉的嫁到姓燕的妇女有七个,后来又增加加了十五个。这样一个村子里就有了二十二个“燕奉氏”。这就是说,在我祖母和那些女子的世界里。对她们存在的否定是从她们的名字开始的。这是怎样的否定呢?还有有一否定比这个形式更高吗!我的祖母和那些女子就是在没有名字中过完了一生的。
我们这个土地上有十三亿人口。这样说是个统计上的口气。应该说有十三亿个活着的有血有肉还有灵魂的人。在这十三亿个中间,你能认识几个,又有几个是你被列为关心的作为朋友的对像;反之亦然,有多少在关心爱护你,把你当成朋友体贴,当成孩子爱护,当成“人”给以尊重。你肯定有个名字,就像我一样,所有人一样有个名字。可是你的名字,对于他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按萨特的说法,你意味着地狱(《存在与虚无》),按通常的生活中的情景,你意味着派出所里一个记录在案以便管理的材料;报考学校时在表格里填写的与所有人类同的符号;找工作时
招聘栏里填写的姓名;国家人口统计中换算成了某一个阿拉伯数字的数字;死去时挽联上写的几个毛笔字。不过如此而已,不过如此而已。
当然,你也可能非常重视你自已。以为生于天,立于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以为你是不可以被忽略的。但是很显然,在我们这个尚无平等、甚至尚无人权的土地上,你的轻微不过形同一只蚂蚁。就算你对天高声呼叫,你的声音在几妙中之后就被空气吸附。《灵山》里的“你”在那森林里不是没有呼叫,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作家的这个象征不能帮你理解我们的处境吗?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http://www.nseac.com)
我们的处境还不仅仅是没有名字,或名字等同虚设。我们的处境更兼名字权力的荒诞性。伟大的诗人布罗斯基谈到人的名字时说:“我们的记忆里始终逃脱不了那些暴君们的名字”。语言传播流向被人控制的地方这种强行闯入就不会完结。侵犯就在发生。”在名人成为主宰的世界里,那么你的名字有多重要呢?你的悲欢伤恸,你的苦乐愁恕,甚至你的生死。我想,不会红楼中正在酒肉的胃口。你从八楼上跳下去,不会有一声痒痒的喷嚏。不如来温习一下书中的这个故事吧:
……
“我们几个在山岭上窜,想少绕点路,好天黑前赶到宿营地。山岭下的林子有一片放火烧过,种的包谷。枯黄的包谷地里,有一处直晃动,从上往下看,清清楚楚,肯定有个野物。为安全起见,进这样的大山里,那时候都带有枪。这几个都说,要不是狗熊就是野猪,找不到金子,弄点肉吃,也算有口福。几个人就分头包抄。那东西显然听见动静,朝林子方向就跑。当时下午三点多钟,太阳偏西,山谷里还满亮,这东西跑动的时候,从包谷穗子之间露个头来,一看是个披着长毛的野人!这伙计几个也都看见了,兴奋得不行,全使劲叫野人!野人!别叫它跑啦!跟着就砰砰放枪。成天在山沟里转,好不容易有个放枪的机会,也发泄发泄。一个个都来劲了,又跑、又叫、又放枪。临了,总算把它通出来了,全身上下赤条条的,弹精光,举手投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有副眼镜,用绳子套在头上,镜片一圈圈的,磨损得像毛玻璃一样。”
……
“这几个上去,把他眼镜除了,用枪管撩拨撩拨他,厉声问:你要是人,跑什么?他混身哆噱,噢噢乱叫。有个伙计拿枪顶了他一下,吓唬他说,你要再装神弄鬼,就把你毙了!他这才哭出声来,说他是从劳改农场逃出来的,不敢回去。问他犯什么罪了?他说他是右派分子。这伙都说,右派分子都哪年的事了?早平反了,你还不回去?他说他家里人不敢收留他,才躲到这大山里来的。问他家在哪里?他说在上海。这伙儿说你家里人都????混蛋,为什么不收留你?他说他们怕受牵连。大家又说,受个鬼的牵连,右派分子都补发了一大笔工资,这会人还巴不得家里有个右派分子呢。又说,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吧?他说他没有病,只是高度近视。几个伙计都止不往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