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的生态美学内涵探讨(4)
2013-06-27 01:18
导读:道在途中,一切都取决于人类自己的选拔。而对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文学家和艺术家应当首先振奋起来,成为这个精神贫乏时代里的敢作敢为者:敢于拯
“道”在途中,一切都取决于人类自己的选拔。而对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文学家和艺术家应当首先振奋起来,成为这个精神贫乏时代里的敢作敢为者:敢于拯救大地,敢于保护大地。其实文学艺术也不是某些天才人物的专利,从创作
心理学的意义上讲,当你心灵泛起审美的激动,涌出一股清新的诗意时,你就是诗人,就是艺术家。文学艺术不仅有实用的一面,也有游戏娱乐的作用,它更是人类的一种近乎本能的精神需求,一种根本意义上的存在方式,一种人类生命活动辉煌灿烂的景观。鲁枢元说:“文学艺术与生态保护、环境治理似乎有着天然的联系。”[52]文学艺术在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状态,保持“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具有独特而不可替代的作用。
天人合一的要义是“天人交流”,而艺术在“天人交流”中的作用体现得最为显著。在中国文化中,“天”、“神”是有意志的,是可以与人交流感情的。而诗乐便是赖以沟通天人、调和天人的一种工具。《尚书•尧典》云:“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53](P4)这里的“神”即是“天”。神人以和,即是天人以和,天人因诗乐而达到和谐沟通。《尚书》所提出的“神人以和”说后来被一直保存在诗、乐的功用论中,如“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54](P343)“咏之以中音,德音不愆,以合神人”[55](P41)。 (周语下)“大乐与天地同和。”[56](P262)(乐记•乐论)也正是如此,中国古代许多文学与文化样态,也因沟通天人关系的目的而产生了。《诗经》中的“颂”体,《毛诗序》就这样定义道:“颂,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57](P344)“封”,是古代皇帝用来祭天的,“禅”,是古代皇帝用来祭地的,《文心雕龙•书记》所提到的“占”、“式”一类文体,均适应天人交流所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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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可以唤回被科技理性、工具理性放逐的自然,创造一种“无我之境”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国艺术家都自觉不自觉地追求着“无我之境”。庄子梦蝶,苏轼在《书晁补之所藏与可画竹三首》(其一)所称道的文与可画竹:“与可画竹时,见竹不见人。岂独不见人,嗒然遗其身”[58](P1317),这说的都是艺术活动中主客合一,物亦我、我亦物的物化状态。“无我之境”,主体以汪洋淡泊之心,浑然合物,随物周流运转,故“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59](P142)。审美主体彻底忘却自己,主客的界限完全消融,这样,主客体便从审美之境步入化境了。这种“无我之境”实际上也正是生态美学所寻求的最高境界,它的到来,是由于主体摒弃自我,以无累之心汇入大化中,在静观中默与天和,从而上下天光,达到的心即宇宙,宇宙即心的“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
三、人与自然的审美互动
生态审美是人把自己的生态过程和生态环境作为审美对象,它把审视的焦点集中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相互关系上,它超越了审美主体对自身生命的关爱,也超越了役使自然而为我所用的狭隘的价值取向,体现了主客同一和物我交融的审美境界。人对生态美的体验,是在主体的参与和主体对生态环境的依存中获得的。马克思指出:“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人道主义=自然主义。它是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60](P81)马克思所预期的自然主义与人道主义相结合的理想,说到底,也正是生态美学追求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理想。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从哲学的层面上来思考人与自然的系统性主要体现在“天人合一”这一古老的哲学命题之中。虽然天人合一并不仅以“人与自然的和谐”这样的概括即可获得圆满的解读,但是天人合一确实包含了人与自然和谐的思想。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为了达到这种无为无不为的和谐互动,道家把人看作自然界的一部分,强调人与自然万物的和谐相处。在自然界面前,中国哲人总是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老子提出“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的主张;庄子提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反对“以人助天”、“以人灭天”和“敖倪于万物”。老庄认为事物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人类应该顺应天性,反对用人为的力量随意改变自然、破坏自然。不只老庄,中国哲学家普遍都有这种认识。荀子所谓的“天行有常”,“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其实也包含了这种不与自然为敌的思想。
老子又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61](P94)(三十七章)“无为”乃自然之本义,“无不为”则为自由之真谛。“无为而无不为”正是人类出于自然,经过劳作而最终得以回归自然,以自然之道,还归自然之身的通往自由之途的过程,就是道法自然,任自然而使其生长。老子认为天道无为,但无为却不是绝对的不为,实际上是一种“无为”之“为”,至上的“为”,绝对的“为”。说“无为”,只是说“道”并非有人格意志的神物,它不去主宰和左右自然,而是顺从事物的本性,任其自然而行。因此从这个角度说,无为就是任其自然,自然即无为也,两者是同一个东西。而从人道运作的实际效果说,自然无为则是无所不为,道不仅生养化育万物,而且使万物自化,使天下自定,一切归于自然。“道”创造万物,是无意识的,无目的,但又自自然然符合一切事物的整体性、目的性(包括人的某种社会目的)。 “自然”既是世界、宇宙之真相;又是万物自在自适之本真和最后状态。自然是自由的起点,亦是它的最终归宿。
中国大学排名 这种以自然为本体的天人合一论在当代工业文明来看是极富智慧而又具有现实意义的。它不是自我的放弃,不是放弃了主体性的人合于天,也不是以放逐、萎缩主体性为代价的,而是一种肯定主体性,肯定人的创造性的“无为而无不为”的自由审美状态。这种人与自然的审美互动关系,正与马克思主义的人与自然的和谐观相契合。
马、恩所向往的和谐是指这样一种境界,即它不是运动与生命的寂灭,而是指矛盾(运动与生命的根本动因)在人类可以自觉调节,并能促进自然的进化与人类社会的发展的界限内运作的理想境界,即以人对自然的顺应、控制与利用为标志的和谐。真正的和谐是通过对世界的积极改造所达到的物我统一与心物交融的境界,不全是征服自然,也不是异化劳动中所体现的一种人与自然的状态。因此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包含着自然的人化和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人的自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