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黑格尔哲学中的一个问题:苦恼意识及其出(20)
2014-09-26 01:00
导读:亚伯拉罕的这种信仰并不过问我们的人类情感。(其实,如果把信仰惯彻到底,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矛盾,因为人作为上帝的造物,其情感欲望都来自上帝的
亚伯拉罕的这种信仰并不过问我们的人类情感。(其实,如果把信仰惯彻到底,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矛盾,因为人作为上帝的造物,其情感欲望都来自上帝的创造,无视这一部分,显然是对上帝创造的亵渎)。宗教信仰不仅仅是古代的精神现象,可以说,每一个时代都有,特别是在一个功利盛行的时代,超凡的虔敬也会跟着出现。为了摆脱现实的功利世界的庸俗,那些具有浪漫情怀的人往往会长久地下跪祈祷,到处地施舍行善,因此而获得自我感的满足,并且在来世进入天国。于是,这些宗教性的道德意识自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快乐感。西方思想史上对基督教的批评可以说都是针对这样一种伪善与自得的宗教的批评。
在黑格尔的时代,尤其是在德国,这种宗教型的道德意识盛行。而二十世纪,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另一种非宗教型的道德意识。它同样起源于康德哲学。在这种非宗教型的道德意识中,取代上帝发布绝对命令的是“人类”。黑格尔虽然着力地批判了宗教型道德意识,但并非没有注意到这种非宗教行的道德意识。这种非宗教型的道德意识对二十世纪的人类生活影响非常之大。下面,我们就对此作一番考察。
如果说宗教型道德意识可以用亚伯拉罕来作比喻,那么,这种非宗教型的道德意识可用“大游行”者来做比喻。米兰昆德拉曾谈到“大游行的幻象”时说:“自法国大革命以来,一半的欧洲被称为是左派,另一半被称为右派。然而要根据他们自称的理论原则来界定他们是不可能的。毫不奇怪,与其说政治运动是基于理性的态度,不如说是基于幻象,意象,言词,原型之上,它们一起构成了这种或那种政治膺品(Kitsch),直译为拙劣艺术品,常译为媚俗,而本文认为膺品更确切,因为媚俗让有联想起一种讨好他人的心态,但是本文认为,KITSCH所要求的并不是讨好他人,而是讨好自己,能给人产生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大游行的幻象是与各个时代各种倾向的左派联系在一起的一种政治膺品。大游行是在通往兄弟友爱、平等、正义、幸福之途上的一壮丽行进。它一直在前进啊前进。”(42)我们并不完全同意昆德拉把政治看成一种非理性行为。但是,他确实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即美好的理想往往可能堕为一种膺品,当人们为了这种理想奋臂高呼的时候,很可能是象前面宗教型道德意识一样,只是屈服在一种抽象的理想下面,为了摆脱现实生活的平凡琐屑而在一条通向彼岸理想的大道上持续不断地游行着,并且象前面的宗教行道德意识一样,因为自己置身于这一行例,而感到自豪得意,没有参加这场大游行的人,或者阻碍了这场大游行的人,都要被扫到历史的拉圾堆里去。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其实,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的“德行与世界进程”一节似乎正是对上述大游行者批出了批评。只不过,大游行者在这里被称为德行意识或道德武士。这此道德武士、大游行者以人类明天的代言人出现,以历史进程的预言家显身,但是他们所预言的理想和目的,“归根结蒂,只是一些空话,它们使心地高尚,使理性空疏,它们努力建设,但是毫无建树;这些夸夸之谈,只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内容:那自以为其行为符合于这样高贵目的、沉溺于使用优美词句的个体,是把它自己当成了一个优秀的本质;——这是一种吹嘘,这使自己和别人都为之冲昏头脑,而冲昏头脑总是出于一种空的傲慢自负。”(43)大游行者的理想沦为泛泛空谈,就是因为大游行者并不懂得理想与现实的关系,这两者在他们那里是分裂的,因而理想也是抽象的。
黑格尔能对大游行的本质做出如此精辟的论述, 是因为在他那个时代大游行已经出现了。法国大革命就是一场大游行。法国大革命的理想是每一个个体的自我意识的张扬,它是对现实的落后陈旧发起的一场摧毁运动。但黑格尔说,法国大革命的理想是在抽象的推理上建立起来的,法国大革命的斗士是这一抽象理想的代言人,而“这些抽象推论一旦得势,就发生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不可思议的惊人场面:在一个现实的大国中,随着一切存在着的现成的东西被推翻之后,人们根据抽象思想,从头开始建立国家制度,并希求仅仅给它以想象的理性东西为其基础。又因为这都是缺乏理念(即观念、精神——引者注)的一些抽象东西,所以它们把这一场尝试终于搞成最可怕和最残酷的事变。”(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