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兴”的诗性品格(8)
2013-08-14 01:10
导读:4.3.2 兴与审美意境的创造 自然感兴,寓意抒情的艺术作品,必然是回味无穷、韵致深远的,从这一角度来说,兴是艺术境界产生的前提,无兴不能产生
4.3.2 “兴”与审美意境的创造
自然感兴,寓意抒情的艺术作品,必然是回味无穷、韵致深远的,从这一角度来说,“兴”是艺术境界产生的前提,无“兴”不能产生出浑然天成、意境超迈的作品。严羽《沧浪诗话》中尝言:“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诗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莹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117][P509]严羽认为盛唐诗人惟在兴趣,故其诗浑然无迹,意在言外,韵味深冽。因此,“兴”从作品论来说,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作为基本特征,涉及到意境的深层构造。这是“兴”在发展中形成的另一内涵,也是作为审美范畴的“兴”的重要理论价值。
意境是中国古典文艺美学中的一个重要命题,它的产生是很早的。从意和境作为两个单一的文艺学美学范畴来看,它们在先秦两汉时期就已经产生了,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概念范畴提出则是在唐代。最早使用“意境”这一范畴且赋予其较明确意义的是托名王昌龄的《诗格》。《诗格》提出了三境:“诗有三境:一曰物境。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二曰情境。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驰思,深得其情。三曰意境,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则得其真矣。” [118][P88-89]物境、情境和意境是意境创造的三个层次,这三个层次之间的关系有的学者将之视为“依次递进”的三种境界,认为物境是寄情于物,诗中有画;情境是取物象征,融物于情,直抒胸臆;意境是表达“内识”、哲理、生命真谛。[119][P241]其说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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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的美学内涵是什么?这在中国学术界也有不同的认识,归纳起来无外乎以下几种认识。这也是意境美学的最基本的结构。其一,意境是一种情景交融的境界。从唐人的物境、情境、意境“三境”开始就在理论上奠定了这一基调。物境即是景,所谓“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即是说追求景的形似,亦即景真。情境要求从景中“深得其情”。意境即实现情真景真,所谓“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达到情景交融。
其二,意境是一种虚实相生的艺术境界。有学者认为,中国传统文艺论著对意境的研究存在两类不同的看法,一类是对意境偏于虚化的理解;一类是把意境分为两部分,认为意境中包含可以捉摸的较实的因素与难以捉摸的较虚的因素,意境是这两部分的统一。[120][P25]实际上,中国古代文艺学美学历来是注重虚实统一的,多数意境论者都是从虚实统一的角度来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王昌龄的“三境”论隐含了虚与实的统一。物境是实,情境和意境属虚。刘禹锡所说的“境生于象外”虽侧重于象外之境,但是是建立在“役万景”之上的。实境是文学艺术作品中所描写的生动可感的人、事、物,是人们通过直观可以真切感受的;虚境则是通过这些生动可感的人、事、物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哲理和意趣,是人们通过想象、联想及合理比附所得来的象外情趣。古人在创造意境的过程中又注重体格声调和兴象风神的结合,追求“兴与境谐,神和气完”[121][P21]。
其三,意境具有咀嚼不尽的美感特征。意境的产生还要求在情与景完美融合的前提下必须有耐人寻绎、见于文字之外、使人流连不尽的意味。因此,不尽之意味亦是意境构成中不可或缺的要素。如前所述,“兴”的原初意义是能引起创作冲动的物我交融,这就使随着“兴”而诞生的诗具备了情与景两个因素。正是这种“兴”本身所先天具有的物我交融的特征与诗中的情、景两端,造就了“兴”的开放性。我们知道,诗中的情与景,本是有着内在联系的。但由于它们尚未达到情景交融的程度,因而从诗的表面看来,情与景是各自独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之间的联系被淡忘了,这就造成了一个开放的空间,给读者提供了在情与物之间任意联想、猜测、“引譬连类”的余地,由此“兴”便具有了“称名也小,取类也大”的“微言大义”的审美特征。“兴”无疑包含了魏晋玄学所倡“言不尽意”所引发出来的审美意味,“兴”于是在其委婉含蓄的表达效果基础上产生了对“见于言外”的不尽意味之审美追求。
(科教范文网 lw.AsEac.com编辑整理) 我国古代美学把审美体验以直观理性主义的思维方式概括为“味”、“体味”、“玩味”、“品味”、“兴味”等的过程,认为审美对象的审美意蕴只有通过审美主体的品味体悟,才能转化为审美主体自己的审美情感,从而在自己的想象中形成有关审美对象的真实世界。我国古代的艺术家们早就领悟到,艺术的生命就是感发的生命,没有被感发的对象就没有艺术的生命,而只有那些最能调动读者的情感并激发他们去驰骋艺术想象的作品,才是最有生命力的作品。这类作品就其诗境来说必须有“韵味”、“趣味”,必须“透彻玲珑,不可凑泊”、“言有尽而意无穷”。任何诗人在具体的作品中所抒发的情感都是有限的,惟有无数心灵中所引起的不落陈腐的复现才是无穷的。正如司空图反复强调的“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以及姜白石所说的“句中有余味,篇终有余意”、“词尽意不尽”。这些都召唤着读者用自由的想象去追随那自由的意蕴,去感受那艺术的魅力。
“味”,作为一个描述审美活动和美感特征的范畴,是由表示生理快感的“味”引伸演化而来的。从总体上看,“味”范畴具有双重特性:一是从创作角度而言,指作品的审美特征,即“味”是诗之本体,是诗之精髓。一句话,中国古诗有味,这就是历代文人论述当中的“滋味”、“余味、“韵味”、“趣味”等;二是从欣赏角度而言,指审美活动,包括审美体验和审美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