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中国的治理题目(2)
2014-10-11 01:31
导读:在现代化过程中,这种“治理青春期”已经与现代化产生了尖锐的冲突。由于社会组织(包括政府、事业、企业)存在着传统化与现代化的交织,因而治理
在现代化过程中,这种“治理青春期”已经与现代化产生了尖锐的冲突。由于社会组织(包括政府、事业、企业)存在着传统化与现代化的交织,因而治理也存在着家庭化与专业化的矛盾。中国现存的各种组织,既有传统因素,又有法理因素,更多的是在法理因素形式下蕴躲着传统因素的,在
规章制度支配下依靠人情关系运转。这种尽管没有成文规定但却渗透于组织机体的血缘、亲缘、地缘(或变相的宗法关系),使宗法式治理行之有效。如走后门,找关系,或者以父子同构的上下级关系形成准血缘,以人情送礼关系建立准亲缘,以校友会、联谊会等关系组构准地缘,等等,都是实际治理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公事私办”成了普遍法则。凡是在中国能够取得一定成功的治理者,无不深知其中的奥妙,以至民间有“关系就是生产力”的说法。而用于建立关系的寻租用度,仅***吃喝(不包括私费)一项,90年代中期就达每年300亿元,据估算现在每年为1000亿元左右。
但是,中国社会究竟发生了变化,“单位”究竟不同于“家族”,国家和社会向市场经济的转轨,政府职能的转化,以及实现治理行为法治化的要求,已经超出了传统型官员的经验和能力。国家的社会服务职能的迅速扩展,使习惯于老一套的治理者捉襟见肘。民众自主意识的增强,纳税人概念的建立,使熟悉管制方法而不熟悉契约方法的领导人难以对付。特别是在经济领域,企业的规模会超出治理者的负荷能力,企业面对的市场环境会使治理者的官员习惯不再适应,现代治理的要求会使治理者经验积淀和知识预备呈现严重不足。因此,如何在社会转型时期同步实现治理转型,使治理者不但适应社会需要而且能够促进组织的转型,是中国治理学科建设的一个重要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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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的变化程度,特别是社会组织的变化程度,超出治理者再的速度。专业化的技术职员(不是专业化的治理职员)开始在各类社会组织中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技术治国”已经成了官方的权威导向。但是,多数技术职员仍在传统型的治理职员手下讨生活,“外行领导内行”的题目日趋严重,而作为治理职员的外行,缺乏向内行转变的动力,选拔治理职员的天平仍侧重于而并非治理。在这种情况下,专业职员对科学和技术的忠诚,会造成对家长威看的挑战,削弱人身依附式的忠诚。假如治理职员不能及时转化,有可能会造成严重冲突,甚至爆发某种治理危机。
随着国家向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组织的信息不对称日益严重。特别是在企业,那种长期稳定、规模大致不变的单位越来越少,而迅速扩张或迅速萎缩的单位越来越多。伴随企业扩张,信息量以几何级数倍增,而且替换速度越来越快,变化更为复杂,加上信息本身的专业化,使过往适应计划体制的治理职员难以对付。而治理职员的无能,加上技术职员乃至普通员工对上级传统式忠诚度的递减,使信息扭曲(即欺骗)不断发生,治理者缺乏改进信息传递的法定权力框架,而其核心人物的人格魅力则在不断递减,行为上的无能和决策失误的增加,又使治理团体的凝聚力下降。体制的转换使利益成为企业最主要的动力,一旦有某个企业取得了市场上的成功,也会出现与成功伴随的利益冲突的加大。因此,治理由支属化向专家化的转变,对企业监视由宗法化向市场化的转变,是一场痛苦的权力转移。其转移布满风险且极不确定。
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治理者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已经成为改革成败的关键。在这一转变眼前,有不少治理者,包括取得了很大成功的治理者并不清醒,那种企业已经很大但领导人仍然死守家长制的例子并不少见。特别是在近20年来取得成功的人物,包括一些很精明的人物,其取得成功的出发点不是治理,而是某种技术或机遇。有不少发明家当上了总经理,就是典型。即使有少量的头脑清醒者,假如一旦把立足点从创业向守成(这里所说的守成不含贬义,而是指规范化治理)有所转变,也会碰到极大阻力。这种阻力有以下四种表现:一是企业的最高领导人熟悉到,应该实现由家长式治理向专业化治理的转变,但其他领导成员(包括固然不是领导成员但对企业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不愿实现这种转变,对领导人的熟悉变化感到失看,甚至导致背叛和倒戈,使转变无法进行。二是最高领导凭借传统权威强行实现专业化治理,而利益相关的其他人以为这种转变妨害了自己的利益和权力,要么要求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不愿向专业职员出让权力,要么集合一批反对转变的职员另起炉灶导致“分家”,要么采取承包方式以保存家长制的“自留地”。三是在转变过程中触动了传统治理中的“家长”权力,领导人放弃初衷,仅仅在名义上完成了治理的转变,但事实上或换汤不换药,或新瓶装旧酒,既没有观念的更新,也没有效率的改善。这种现象最为多见,如各级政府的转变职能,大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各个企业的董事会、监事会、总经理一应俱全,但实际运作可能完全是老套。四是确实实现了治理的转变,但由于缺乏合格的现代化治理职员,专业经理要么不胜任,要么不忠诚,造成治理上的无能或经营上的欺诈。另外,即使有效而且彻底实现了这种转变,但缺乏现代治理中必备的配套手段和行为规范,导致所有者对治理者的监视更为复杂,监视本钱巨升或者失控。